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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玮|梦蕾在疼痛中绽放——读康书乐《阳光下的梦蕾》

来源:保定晚报作者:闫玮时间:2023-09-18 08:21

我一向认为,诗人是降临尘世的天使,但命运没有给康书乐一双天使的翅膀,他伴着与生俱来的疼痛在尘世行走,却像天使一样用他的诗篇濯清躁动心灵中的一片片混沌,在人们的心田播撒一粒粒带露的梦蕾,只待一缕阳光,生命便可绽放出诗性的光彩。

《阳光下的梦蕾》中的200余首诗有对万物的体恤,有对现实的关照,有对生活的和解,有对原乡的雕刻,有对梦想的执着,而最多的是对生命本相的参悟和对心灵杂尘的剥扫。作为乡土诗人,康书乐为乡土诗歌所赋予的哲理浓度与深度,使其乡土诗歌立身乡野而超乎其外,既具乡土诗歌惯常的本色乡土味道和淳朴底色,同时又借助于疼痛所赋予的独特的生命体验,使其诗歌呈现出较为鲜明的个人化特质。

他的诗采用及物化写作方式,依托相对驳杂的日常物象和乡土诗最为硬核的乡野意象,在疼痛中绽放梦蕾,在寒凉中播撒温暖,在执着中达成疏解,在坚守中又自我怀疑,其向内的极具哲理性的探寻使其诗歌形成了较大的张力,彰显出现代乡土诗歌由传统的感性抒情倾向理性的哲学思辨方向的靠拢,其浓郁的北太行地域色彩和鲜明的哲理性特质标示了保定本域一部颇有分量的新乡土诗学的诞生。

康书乐诗歌的原痛也许源自于诗人身体的残疾,但其诗歌的疼痛感更多的是源自他作为一位诗人“天使”般的情怀,源自诗人的悲悯之心,源自他面对万物“疼痛”时的无奈与无助,他体恤棉花的小心思,体恤与尿冻结成一片的那个可怜父亲,就连一粒沙、一头驴、一块豆腐、一群蚂蚁都无不牵扯着他那颗柔软的心。

疼痛还源自诗人“天使”般纯净的赤子之心,源自数字化时代纯净生活底色的渐失,源自面临现实冲撞时的纠结与失衡。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唐河的儿子,那些“消失的绿色\飞禽的骨骸、大自然的透支\还有流失的风景与水土”(《面对唐河的断想》)令诗人疼进了骨头里。而面对现代生活的搅扰,原乡的那些或好或坏、或贫或富、或新或旧的过往早已成了他永远挥之不去的刻骨情结:“我不敢打开它\怕我珍藏已久的钥匙\一旦插进了锁的纠结处\就再也拔不出来了(《开锁》)”。

《阳光下的梦蕾》中更深重的疼痛感就是源自诗人面对新的时代变幻时,对这种无限可能性竭力诠释过程中的内心惘然。诗歌借助“鸟”“镜子”“行囊”“戏台”“面具”“雪人”“影子”等一系列表意功能强大的意象,试图穷究万物之“真相”,濯清躁动心灵中的混沌,透悟生命的本质和意义。

作为乡土诗人,康书乐打破了传统乡土诗歌惯常的恬淡又浓郁的田园印象,用他沉郁的、富于哲理性的诗篇表现了时下城乡文明的交错、对抗与变异,并完成了对上述诗学命题的破译。可以说,他在《阳光下的梦蕾》中的诗性书写简直就是一部新乡土诗学,它形象地阐释了生命的哲学:疼痛的过程就是人生,而生命的底色却不是疼痛。哪怕是“寻找比一粒米更小的梦”,但“只要有梦,梦中就有一条河”,只要心中有光,梦蕾就会在疼痛中绽放。

从康书乐走进诗歌的那一天起,他便固守着黄金茶般灵魂深处的纯真,“眺望着远方的圣殿”,渴望去“开辟一块有高度的地方”。

如今,《阳光下的梦蕾》终于绽放,且抵达了乡土诗歌“一块有高度的地方”,这是诗人的幸福,也是我们保定诗坛的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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