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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逸仙 | 妈妈纳的千层底

来源:保定晚报作者:时间:2024-09-06 08:40

□刘逸仙

我很喜欢一首歌里的歌词:“最爱吃的菜是那小葱拌豆腐,一青二白清清白白做人不掺假。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站得稳走得正踏踏实实闯天下。”

自打记事起我就穿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穿着它,一下子就将庸常的日子划出清晰边界,急匆匆奔向前方某处。

顽童时期,我有着挥霍不完的精力,母亲做鞋的速度往往赶不上我双脚的生长速度,脚尖处常常顶出一两个小洞,露出的脚趾头像破壳的小鸡急着探寻外面的世界。

懂事后,我常见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半宿半宿地纳鞋底。夏天,母亲手边放一块毛巾,不停地擦汗;冬天,母亲往手上哈着热气,每纳一针都要将纳鞋的麻绳缠在锥子棒上用力勒紧。这时,我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疼……于是,上学路上我常常把鞋脱下来拎在手里,光着脚去丈量世界。一次打篮球,我的大脚趾受伤,脚肿得像包子,母亲心疼得流泪,并叮嘱我以后不许光着脚走路和做运动。

后来,我见同学穿了一双回力牌白色运动鞋,目瞪口呆之下竟有一丝难以启齿的羡慕。从那时起我知道了,鞋子不只关乎脚,还与心情有关。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走过,我更知道了,正因为穿着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我的成长岁月才那么宁静和温暖,哪怕路途遥远而艰险也无所畏惧。

最让我难忘的是母亲教姐姐纳鞋底。母亲一边教一边说:“做鞋如做人,一定要静得下心,稳得住手,耐得住冷。”自此,我明白了那一针一线里不仅有母亲的汗水和辛劳,还有中华民族的文化密码,那是祖祖辈辈的传承。

当兵以后,穿草绿色军鞋和白色运动球鞋成为我的生活常态。可无论是在行军路上还是在篮球场上,我却时常怀念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眼前总是浮现出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纳鞋底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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