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秫秸玩具

□白国斌

上世纪五十年代物资还较匮乏，农村的家长没钱给孩子买玩具，但生性爱玩的孩子们没有怨言，索性因陋就简，就地取材，自己动手制作玩具。

秫秸玩具是首选。

秫秸是指去掉高粱穗和叶子的高粱秆，其外表光滑而坚硬，中间充满软而轻的白色高粱瓤。用得最多的是高粱秆顶端窜出来的第二茎——格档，其长度在20至80厘米不等，茎上吐穗，皮硬瓤软，光滑直挺。秫秸编制的东西轻便小巧，盛不了重物，如篦帘、锅盖等，但却是孩子们制作玩具的首选。

小孩子制作秫秸玩具的能力往往是无师自通，看看就会做，通过截切、剥皮、切条、插接、粘贴等手段就会鼓捣出多种玩具来，最有趣、最好玩的是秫秸眼镜。那时，农村里戴眼镜的人很少，对戴眼镜的文化人很是崇拜。孩子们用格档自制一副眼镜，往眼上一戴，再在手腕上画上手表，酷似文化人。

秫秸眼镜是将秫秸通过剥、裁、拼而做成的。剥：选一段秫秸格档，从一头剥离出宽3到5毫米的席篾，选出两根宽窄相似、长短相同的席篾，用小刀刮干净，备做眼镜框。裁：把剥去席篾的格档瓤切成两厘米长的几段，以备插接之用。拼：把裁好了的两段两厘米的格档瓤分别顺穿在席篾中间，并把席篾围成圆形，将席篾两头插入另一段格档瓤里，这就做成了两个单个眼镜框，再用一小截席篾把两个单镜框连成一副眼镜框。裁两根等长席篾，一头插在眼镜框外侧的格档瓤里，另一头再插一截格档瓤，挂在耳朵上，一副完整的秫秸眼镜就做成了。

风车是以秫秸、纸、竹等材料制成的风轮形借助风力而旋转的玩具。秫秸风车有两种：一是简易风车，易制易行，深受儿童喜欢。将一截五六寸长的格档一劈两半，中间烫一个孔，在劈开的一半平面的两边按顺时针粘上一长方形纸片，再取一段带叉的细竹棍，使有外皮的一面对向秫秸，通过中间孔插在二尺多长的一根秫秸顶端，拿着迎风一跑就会转动起来。二是多角风车：取一张正方形纸，比着对角线对折两次，再沿着对角线折痕剪到一半，将四角的一半按顺序折向中间，用糨糊粘在一小截细格档上，在这细格档中心烫一孔当做轴心，把一截带叉的竹棍通过轴心插到一根二尺多长的秫秸顶端，拿着它向前跑就会飞转。

秫秸二胡：取一截两头都带结节的秫秸，在中间挑起一根宽一点的席篾，再用一根较细的格档穿入席篾里，滴上一点水，将格档来回拉就会发出“吱扭吱扭”的好像拉二胡的响声。

秫秸小灯笼：取一截两头带结节的秫秸，把中间部分的外皮劈成10多条席篾，再掏去里面的白瓤，然后两端向中间慢慢挤压成一个灯笼形状，加以固定，再用一根绳系在一截秫秸上。这样就成了一盏小灯笼，若再涂上不同的颜色，就成了一个漂亮的秫秸小灯笼。

秫秸枪：取一段带一结节的秫秸，从结节下口将外皮劈成数根席篾，都留在结节的根部。一手攥住秫秸，另一只手向下按结节，将席篾弄成圆弧形，秫秸芯就会向下漏出一截，攥住。在上结节处放一颗小石子，攥着的手突然松开，小石子就被冲击得像子弹一样飞向目标。此玩具被称为秫秸枪。

用秫秸还可以制作小桌子、小椅子、小雨伞、小洋车、小手枪、小人偶、鸟笼、风筝及各种小动物等，这些小玩具无需花一分钱便可换来无限快乐。

这些秫秸玩具虽然简单粗糙，有的略显笨拙，但毕竟出自我们自己的双手，浸润了我们的汗水和心血，制作时的艰辛、成功后的喜悦以及成就感、自豪感是现在的孩子们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