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的口袋

▢马跃峰

小时候父母衣服上的口袋就像魔术师的魔法袋，总能引起我们这些小馋猫的注意。只要看到口袋鼓鼓的，我就想上去摸一摸，打算从里面掏出新奇的东西来。这大概缘于幼时母亲抱我出去玩，邻居或亲朋递给我好东西，当时不吃的，母亲总告诉我放在自己的小布布（口袋）里存起来。

平时父母的衣兜稍有些鼓起就会让我浮想联翩，然而更多时候他们最多会掏出一把瓜子或几颗糖，满足一下我和哥哥的味蕾。今天看到抖音平台上一个名叫“兜兜里有糖”的号，一下子唤醒了我温暖的记忆。

可那个年代怎么可能指望口袋里总有好吃的呢！有时候我看到父亲的口袋鼓鼓的就很兴奋，结果跑过去掏出来却是一把烟丝，让我大失所望。有一次他把手伸进口袋里，笑着示意我摸一摸，结果什么东西也没有，我才知道他是在逗我。直到过了两天父亲真买了点好吃的，我才不再生他的气。

那时感觉自己衣服上的兜也就是口袋非常实用，尤其是过年，可以兜回许多瓜子花生糖果。记得有一年正月初一，我穿着一身共有6个口袋的衣服去拜年，回来每个口袋里都装得鼓鼓囊囊的，到家掏出来放到床上一大堆。当时心情美极了，好像得到了莫大的收获。

“穿新衣，戴新帽，姑娘要花来小子要炮。”每到过年母亲总会念叨这句话，我则会央求母亲每年在新衣上给我多缝几个口袋，这样装满东西“全副武装”出去，会在小伙伴们面前神气十足。

等到后来我的兜里有了几毛几分的硬币，可以去小卖部买一堆小零食，依然装在口袋里，课间掏出来与同学互享，心里甭提多惬意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感觉缝那么多口袋装满自己并不太稀罕的东西，不平整还影响美观，干脆没特殊情况就空着，过年也开始拒绝主家端过来的瓜子和糖，遇到极热情的也只是抓几颗当时吃，却不往兜里放。

衣服口袋装东西的功能不知不觉间在日渐消减。人们爱背小包的多了，有手机包、休闲包、背包等等，更有甚者也不用出去，想买什么在手机上一点就能网购到家，连包或手提袋之类的都省了。

现在口袋里只放钥匙、手机、证件、卡之类的小物件，即使有现金也不会多。因为手机可以直接支付，证件也有电子版，买东西时部分商户还可以刷脸。

衣服样式也日新月异，有一天我在商场看到一件口袋多的上衣，用手摸了下，发现是假兜。

如今想吃什么一年四季都有，当初拼力想要的，现在基本上很快就能实现。想买衣服随便去商场转转或从网上挑选，想买几个兜的就买几个兜的，实在买不到，还可以去服装缝制点订制，满足自己对衣服口袋的要求。

年龄不觉有些大了，却常忆起岁月的暖。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衣服口袋常常引发我们小孩子的好奇和联想，而父母总能在时而鼓时而空的口袋里掏出我们对生活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