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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秋假

来源:保定晚报作者:时间:2024-11-29 08:11

插图 四月


□张彦庆

国庆节放假回村帮父母收玉米,看着像马驹子一样满地撒欢的儿子,小时候放秋假的情形一下子浮现眼前。

过去,北方农村的中小学校在夏收和秋收时节分别放麦假、秋假,是为了让学生们帮着家里抢收抢种,并不是休息。即便如此,对大多数孩子来说,假期生活仍是快乐无比的神仙日子。尤其是秋假,时间长不说,还不像麦假那样紧张忙碌,而且乐趣无限。

对我来说,放秋假的第一件事是到玉米地里擗玉米叶子。家里养着头毛驴,玉米叶晒干后是上好的饲料。墨绿色的叶片看上去飘逸柔软,可真要擗一把搂在怀里,叶片上的细小茸毛会无孔不入地钻进衣服,再加上地里湿热,身体被汗水一浸,那种刺痒的滋味没有亲身经历是体会不到的。

这活计虽说辛苦,但也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在垄沟里看到一棵结了果的西瓜、香瓜秧,即使不能吃,仍会兴奋上好一阵子。要是碰到一个玉米秆上的“苦胆”、一株长在田埂上的“野葡萄”,那可真有口福了。“苦胆”可凉拌、可炒食,鲜嫩爽滑,还有玉米的清香;“野葡萄”酸酸甜甜,填进嘴里满口生津。小时候我不知道它们真正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些都是田野里的美味。

收玉米时父亲打头阵,用短镢将玉米秆连根刨起,再顺势丢在脚下。母亲和我跟在后面,将玉米棒子一棵棵掰下来,每隔几步就堆成一小堆,再用架子车拉回家。掰棒子不累,但我不喜欢。我想像父亲那样刨玉米秆,觉得这才是男子汉干的事。趁着父亲歇脚的空儿,我偷偷试了几下,不但没有把玉米秆刨下来,还险些伤到自己的脚掌,结结实实挨了母亲一顿训。

玉米棒子收回来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翻地、整地,为播种小麦做准备。为让翻耕过的土地更加平整,要用耙和盖(有的地方叫耱或耢)来回轧上几趟。我最喜欢坐在盖盘上充当压盖的重物,虽然被颠得前俯后仰,浑身被扬起的灰尘包裹成一个“土人”,可依然乐此不疲。

霜降前后收红薯。密实的红薯藤经霜一打再被太阳一照,黑乎乎软塌塌地趴在沟垄里没了生气,而地下的红薯只有经过严霜的洗礼才变得甘甜可口。收红薯时先用镰刀将红薯藤割下来扯到一边,再用镢头一棵棵地将红薯刨出来。我的任务是割红薯藤,割够父母刨半天的地块,剩下时间就归我了——到河滩的灌木丛中追鹌鹑,从护堤坡上的酸枣树下捡酸枣,在向阳的荒草地里逮蚂蚱。这时的蚂蚱早没了先前的灵敏与矫健,很容易捉。感到饿了,我便捡些树枝,在田埂上挖个坑焖红薯。

至于假期作业,一放假我就给自己定下了计划,精确到每天做几道题、写几页字。假期过半,作业本上除了自己的姓名依旧干净如初,心里有些忐忑,但算算开学日期,感觉时间还算宽裕,作业的事就又丢到了脑后。开学前两天开始心急如焚,于是挑灯夜战,奋笔疾书,但终因时间仓促,错漏百出,落得开学第一堂课被亮相罚站的结局。

时光荏苒,一晃30多年过去了,每当想起儿时秋假这些事,心里都会泛起阵阵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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