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

▢齐伟

前几日，我收拾屋子，看见曾经爱不释手的茶壶在书架上蒙了灰尘，趁着干活的热乎劲，将这个爱物从内到外彻底清洗了一遍，立马焕然一新。

清理卫生的时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随手打开妈妈常用的收音机，里面飘出一首悠扬的老歌——《外婆的澎湖湾》。歌曲优美动听，一下子将我带到了那海边的渔村，仿佛置身其中，耳边时不时传来海浪击打礁石的声音，心情十分舒畅。

我用刚刚清洗过的茶壶泡上了一壶桂花乌龙，桂花香气怡人，在房间里四处弥漫。我静静地看着水与茶交融，倒出橙黄的茶汤，斟满茶杯，送入口中，细细品尝，如此畅快淋漓，身心彻底放松下来，这是平日里不曾有的。

我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休憩，闭上双眼，任思绪如天马行空。记忆的闸门徐徐打开，往昔愈来愈清晰，如老电影般历历在目，令人难忘。

恍惚间我又回到童年——妈妈牵着我的手漫步在公园街的林荫路上，路旁的白杨树像卫兵一样高大挺拔，树上类似眼睛的图案吸引了我。我问妈妈：“白杨树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眼睛呀？”妈妈轻声地对我说：“白杨树小的时候，园丁每年会修剪它的枝条，将没必要的侧枝剪掉，好保障主干的生长，正因如此，才有了今天高大挺拔的大树。白杨树身上的眼睛就是这些侧枝留下的伤疤，明白了吗？”“明白了。”我当时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就这样应声答着。当时到底明白了什么，自己现在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从那时起，一有空我就央求父母带我到公园街，去看白杨树身上的眼睛，时常忘记了回家……

转眼间，我已人到中年，也曾带着孩子故地重游，给孩子讲述白杨树眼睛的故事。再后来，儿时的白杨树因城市变迁不见了影踪，白杨树的“眼睛”成为我永恒的记忆。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茶杯尚温，室内花香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