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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

来源:保定晚报作者:时间:2025-01-03 08:44

□万丽静

每每临近年节,那些魂牵梦绕的往事、那朝思暮想的至亲至爱就常常浮现在我眼前。

大公鸡刚“喔喔”打鸣,曾祖母早已踮着小脚推动小院里的大石碾子。等到月亮照着窗棂,她又戴着老花镜在煤油灯下给我们缝制着冬棉夏单。端午日,她把搓好的艳丽的五彩绳套在我们的手腕上,把散发着清香的糯米粽子端到我们眼前。冬日清晨,我们刚睁开睡眼,她就把雪白的、热气腾腾的豆沙包端上炕沿。

炎炎夏日,祖母一铁锹一铁锹地掘着麦茬地。要走亲戚了,她又忙着和面蒸馒头。圆头圆脑的大竹篮里装满了雪白的大馒头,个个馒头上点着红胭脂,而后用大红花包袱盖上系好,甭提有多喜庆了。逢年过节,祖母蒸馒头时还给我们捏小老鼠、莲花卷、歪嘴寿桃。蒸熟后同样点着红胭脂,令人爱不释手,都不舍得放进嘴里。金秋十月,祖母又赶着毛驴车拉着我们去县城赶庙会。

向来油瓶倒了都不扶的祖父,穿着雪白的汗衫坐在紫红色的靠椅上,悠闲自在地摇着蒲扇喝茶。祖父脾气怪异,很少讲话,可只要开口就严词厉色,叔叔、姑姑们都怕他。可是祖父对曾祖母却向来毕恭毕敬,唯命是从,对我们这几个孙辈也总是笑眯眯的,有稀罕的糖果点心经常拿给我们吃。

寒冬腊月,父亲包工回来,把一包包香甜可口的点心糖果塞到我们手里。腊八节当天,父亲在院子里支上大铁锅,劈好木柴,开始煮肉、灌肠子、熬油、炸丸子,每年都得忙活两天。有一年炸丸子,不知什么原因,丸子一个个爆出锅来。父亲无奈戴上口罩、手套,还拿锅盖遮挡着身体,那一幕我至今不能忘怀。大年三十,父亲在院子里放二踢脚,声音震耳欲聋,吓得我们姐弟捂着耳朵往屋里跑。我暗自佩服父亲,觉得他可真勇敢。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父亲就喊我们起来跟他一起放鞭炮,那“噼里啪啦”的声音至今还在我耳边回响。

母亲去世已有40年了,但我对她的记忆却丝毫没有褪去。母亲一头短发乌黑发亮,脸庞圆润,双眼皮,大眼睛,算得上漂亮,不管是灰色呢子褂子还是绿色缎子袄,穿在她身上都是那么得体,那么洋气。母亲很爱干净,总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县城十月庙会,大街小巷车水马龙,道路两旁商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小商小贩更是见缝插针随地摆摊位,吆喝声此起彼伏。父母紧紧拽着我们姐弟三人在人山人海中朝北挪动,终于在幸福桥前停下脚步。一抬头,桥头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瞬间让我垂涎欲滴。父亲看出我的心思,让母亲看紧我们,径自挤上前去,挑选了三串最饱满、最红艳的糖葫芦,又原路挤回来一串串递到我们手里。依偎在父母身旁,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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