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记趣

▢张明泽

实话讲，以前我是不喜欢猫的。小时候，奶奶在农村家里养了一只大灰猫，主要功能是用来防老鼠的。后来，因为邻家经常有吃剩的鱼骨、鸡骨等诱惑，结果它就叛逃了。

九年前，在我极力反对无效的情况下，妻子从北京买回来一只半岁的虎斑。小家伙看起来倒是萌萌的，两只直愣愣的耳朵和一双圆乎乎的大眼睛，鼻头有点红，看人时有些胆小，又有些好奇。从此之后，家里到处都有了猫的痕迹。床上，沙发上，夹克内衬上，西装裤管里，这些猫毛怎么清理都清理不干净。直到一次小猫偷跑出门，再无回来后，才算告一段落。

三年前，恋猫脑的妻子又买回一灰一白两只小猫。只因为养了这两只猫，家里更是乱得不成样子，两只猫会把羊毛毡老鼠叼到我的拖鞋里当贡品。但每天晚上妻子下班回来时，玄关处准时响起抓挠声，像是有人用指甲轻叩木鱼，又像春天的雨滴打在芭蕉叶上。最迷人的是那些猝不及防的柔软时刻。小灰猫会在人经过时突然翻身仰卧，露出粉色的肉垫与雪白的肚皮，四爪朝天像朵倒扣的蒲公英。你若伸手去挠，它便用后腿蹬你的手腕，尖牙轻轻衔住指尖，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两弯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