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飞去的鸟

□浩渺

岁月悄然增长，我想到要养一对鸟儿。

为什么要养鸟儿呢？我也不知道。理由总会有一箩筐，比如情感互动、人生体验等。就在刚才忽然就有了一个理由，我新近住进了一个楼房小院，院落里有花有草，正差一对鸟儿冲它们鸣叫呢。

这对鸟夫妻一开始有点怕人，我知道那是还没有建立互信。渐渐地，我可以近距离靠近了，小夫妻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和躲避。我心暗自欢喜。

一日，我将鸟儿挂至高处。它们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扑棱着翅膀看向院外的天空和大树。我知道它们此时的真实想法，飞来飞去，枝头跳跃，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想我自己，院外有一片高大的树林，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竹园，各式鸟叫不绝于耳，偏偏要把鸟儿囿于笼中，实在有些贪心了。饲鸟是一种文化，是千百年的传留，我一时也不能免俗。但这一刻，我倒真有心把鸟儿放飞，还它们自由。

这一天我忽然有了一个极好的放飞鸟儿的理由。我在院子里忙碌，一不小心用头顶翻了鸟笼，鸟笼又撞落了山石，将笼栏掀开一个洞，鸟儿一激灵，瞬间飞了出来。起初它们就在院里扑棱，我也不急，想用渔网慢慢收归。再说了，凭咱近三个月的交情，你们还真想飞走呀！

鸟儿可不管这些。我最信任的善解人意的鸟夫人先行起飞，头也不回地走了。鸟先生徘徊了一阵，也振翅飞动，但我觉得它并没有走远。

一切悄然如愿。它们远飞，奔向了新的生活！我失了私欲，内心并无太大遗憾。

可现实并非这般简单。鸟先生果然没有走远，在长达8个小时的逗留时间里，它就在院子外围鸣叫。我看见它在院门外的空地上，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站立着。我忙着靠近它，伸出手去。它一动不动，很温顺的样子。如果我迅疾出手，是可以把它捕获归笼的。我愣了一下，没有！再近些，它忽地怔了一下，躲在车子下面去了。我和它就这么对望着……

再一次见到鸟先生是它进了院，站在窗栏上。我有些激动，拿出它最爱吃的油菜叶，它却视而不见。我知道它一定看得见，只是耍耍性子罢了。它也一定渴了饿了，还硬是坚持着……几分钟后，周围声音有些嘈杂，它扑棱一下飞走了。

我的心一下子有些空旷。这鸟还是重情义的，我也感觉到了被它信任的幸福。它这一去，似乎是不再回来了。

我依然充满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始等它。没有一点风，连柔嫩的石榴枝都纹丝不动。

等待，等待没有结果！

人是重感情的，原本暗自期许的事，却因为情感的渗透，一下子变得纷纭繁杂起来。

就在这一早的期待中，我看到院里的一只流浪猫，精准地抓走了盆中的一条鱼。

我曾是它产崽时的热心资助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