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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书的路上行走

来源:保定晚报作者:时间:2025-04-10 09:31

□贺东杰

我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生性好静不好动,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读书。那个年代物质匮乏,生活困难,饭都不敢说管饱,读书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因为一来没有闲钱去买书,二来书也少得可怜,除了语文、算术课本,找不到几本书。所幸我家离新华书店很近,让我找到了绝佳的“看”书场所。

我放了学就跑去新华书店,记忆中的县城书店坐落在繁华的南大街,坐东朝西,高高大大的房子,很宽敞的门脸,装有大玻璃的红漆木门,这在我心中就是圣殿了。一进门,三圈柜台和靠墙书架上都摆满了书,我就每天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地开始了“看”书生涯。那时不是开架售书,只能看看封面而已,这就是我读书的开始。当然,最感兴趣的还是小画书,也就是连环画。它字少画多,极适合刚认识几个字的我。可书店的书是要花钱买的,而钱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问题,于是柜台前便有了每天逡巡的我,盯着柜台里的书苦苦思索:那些封面里到底还藏着什么?有时实在忍不住就奓起胆子装作要买,怯怯地让售货员拿出一本,迅速翻上两页就得在人家催促的目光和话语下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赶紧还回去。日子长了,售货员都懒得再搭理我。饶是这样,书店仍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我也坚定地认为书店售货员是最幸福的职业,我长大了要能在书店卖书该有多好啊!

每天只是“看”书实在是折磨人,我如同百爪挠心,于是就千方百计到处搜罗书。左邻右舍、小伙伴家、亲戚朋友处,哪哪儿都留下了我觅书的身影。功夫不负有心人,总能翻到些残书旧卷,从此我养成了去到一处先看有书没书的习惯,也养成了但凡有字的纸就要拿来一读、是书就敢看的毛病,哪怕是一张药品说明书也要看看,你还别说,看药品说明书还真认识了不少生僻字。翻书的一次最大收获是在老家,我从一间闲屋中翻出了爷爷用过的《三字经》和《百家姓》、伯父用过的几册国文课本,还有一套《水浒传》。尤其是那套《水浒传》,让我如获至宝,在小学五年级时夜以继日地完成了通读壮举,当然是囫囵吞枣连蒙带猜,从此在读书的路上一发而不可收。

老旧的残书破卷终究还是抵不过新书的诱惑,我和伙伴们东跑西颠积攒废品,绞尽脑汁筹集资金,等到终于攒够毛儿八分的,就踌躇满志趾高气扬地冲到书店,买下心仪已久的书,好像捧着新生婴儿,仔细包好书皮,小心翼翼地翻看,精心安排好每一个人的阅读顺序和保管时间,充分享受从“看”书到看书的巨大喜悦以及众筹成功的欢乐,当然这种时候并不常有。

妈妈这时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为我们订阅了《儿童文学》。这在当时无疑是一个壮举,要知道妈妈的工资只有30块零5毛,在那花钱论分、一个钢镚子恨不能掰成两半花的时代,花这种当时大多数人都认为的无用之钱得需要多么大的决心。每月一期的《儿童文学》如滴滴甘露滋润着我的心田,我的作文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这对我日后从事文字工作、现在还能写出文通字顺的文章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妈妈居功至伟。

上初中时,书店的经营史和我的读书史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书店开架售书了。犹如旱田逢春雨,那天我走进书店几乎乐晕,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书了,可以名正言顺地挑书了!记得那时南半部分开架,主要是文学作品,从此我的课余时间全部都在书店里度过。我愣是站着读完了许许多多书籍,历史、地理、文化、小说、散文、杂文……只要书店有的我就看。文史大家、文化名家、小说高手、写作巨擘、诗词名人一一与我“相见”……犹如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守着饺子锅,我贪婪地吃着,不知进出书店多少次。一本本书籍让我知道了身外的世界,也教导着我如何做人,让我更加爱上了读书。

时光流转,当年那“可怜”的小小读书郎长大成人参加了工作,一直都在读书的路上行走,终于能够自己自由挑书选书,终于能够安坐窗下静心读书,终于不再“可怜”地阅读,拥有了悠闲自在的读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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