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镰割麦

□云翠雅

“布谷，布谷……”早上，一只布谷鸟清脆的叫声打破了世界的宁静。

儿时的夏天，只要一听到布谷鸟的叫声，大人们就要忙着磨镰刀准备割麦子了。磨刀石是每家每户必备的物品，洒上水浸湿后，把刀的两面放在上面来回磨几次，刀刃就会变得锋利无比。尤其是切肉剁馅之前，必须要拿着切菜刀在上面磨几下。长方体的磨刀石用不到一两年，中间就会凹下去，变成月牙形状。

镰刀闲置一年，用的时候才磨，所以磨起来也就相当费劲。用时间长的镰刀磨到一半会在不经意间掉一块，就要去集市上买新的。买回来的镰刀虽然很锋利，但人们也习惯再象征性地磨一磨，把手指肚放在刀刃上来回摩擦，感觉一下锋利的程度，想象着自己酣畅淋漓割麦子时轻轻松松落下别人一大截的画面，忍不住一个人暗笑。

儿时麦收，学生们都会放几天麦假，帮大人们收麦子。每当大人们回家放下镰刀休息的时候，小孩子内心都会蠢蠢欲动，等到大人离开镰刀的那一刻，终于可以放飞自我，拿起镰刀跑向门外提前瞄准的一片草地，左手揪着小草，右手像大人那样用力攥紧镰刀刀把，看准草根处，毫不费力地把小草割下来，心中一片畅快。

草还没割够，就被大人吼回家，“快点放下，不小心会把你的腿割断！”说完从孩子手中拿过镰刀，仔细检查一下刀刃，在磨刀石上洒一些水，磨到镰刀锃光瓦亮，摸起来锋利无比后，才把磨刀石放在角落，把镰刀倒挂到孩子够不着的地方，接着忙手头的活计。

清晨，黑夜的面纱还没有完全掀开，大人们就已经拿着镰刀下地收割麦子了，孩子们睡到自然醒后直接跑地里帮大人捡麦穗，偶尔看见大人割麦子不小心割破腿，鲜血直流，孩子的心里都会紧揪起来，不由自主地发疼，仿佛镰刀切在了自己身上。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到收割季节，收割机就陆续过来，只一个来回，一块地就收割完毕。镰刀渐渐淡出了农村的舞台，磨刀石也少了用武之地。

布谷鸟渐渐远去，它循着绿色的麦浪去通知远方的人们，该收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