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小南沟

□任胜强

龙泉关北去十余里，循水泥路迤逦而行，过西刘庄，左转攀山，土石路蜿蜒曲折，秋风飒飒，黄叶飘落。复行数里，峰回路转，一山村豁然出现，阳光灿烂，秋色满山。石墙土屋依山而建，虽已残破却错落有致，古朴宁静，宛若一处世外桃源。

村口停车，抬头见一面土墙上有墨书“小南沟”三字，字迹斑驳，这便是村名了。最初知道这个山缝里的小村是因为这里有座秀才院。

行数十步，一位穿护林员服的老人迎面走来打招呼。我恭敬地喊一声“大爷”，问秀才院所在何处。老人热情指给，原来就在村口。石墙高耸，石阶光滑，木门陈旧，门环落锁。老人说，这家的后代如今都在外地谋生，故而院门上锁。我不由轻叹一声：院落如旧，时光尘封。

村街不长，也不宽，石板铺路，弯弯曲曲，两旁老屋参差不齐，矮墙上偶有几棵稀疏小花，显得有些寂寥。一个人走在安静的街巷里，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恍惚，仿佛随时会有三两声狗吠、四五声鸡鸣，来迎接我这个不速之客。

然而没有，当然不会有。

经过一座座农家小院，遥想多少年来每家院里都有着老人娃娃、男人女人、鸡鸭鹅狗、玉米土豆。炊烟袅袅，日升月落，四季往复，生生不息，不知道曾衍生过多少人间沧桑。

不知不觉间，对面的山遮住了阳光，气温似乎一下子降了不少。听闻鸟鸣萧索，感觉不能久留了。

那个护林老人还坐在村口一片夕阳里，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我又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大爷”，也许只能以此表达我的敬意了。他背后是一棵有些年份的老桃树，我想，桃花盛开时这个村子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致呢？

下次再来的时候还能遇见这位护林老人吗？

远望山高林密，松涛阵阵，近闻流水无言，自带乡音。

秋风穿过小南沟，群山婆娑，欲说还休。